王澍,1963年11月4日出生于中国最西北部的省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乌鲁木齐市。他的父亲是一名音乐演奏家,业余时间喜欢从事木工。他的母亲是北京人,是一名教师和学校的图书管理员。他的妹妹继承了妈妈的事业也成为了一名教师。
在父母的熏陶下,王澍开始对材料、工艺和文学感兴趣。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,他经常需要坐长途火车往返于北京和乌鲁木齐之间,4000公里的行程长达4天4夜。这样的旅行让他有机会了解自然的广博和变化。在没有美术老师指导下,他开始在四处绘画。这些童年时代的兴趣,似乎要把他引向成为艺术家和作家的道路。
他在曾经住过的北京的院子和胡同墙壁上留下了许多涂画。即使他搬走多年后,邻居们依然保护着这些绘画,等待他回来。然而,他最终选择在杭州作为工作和生活之地。因为杭州著名的自然风景,也因为那里一直也是中国许多出色的山水画家的居住地。
他的父母认为艺术家是难以谋生的,所以要求他必须学习理工科,但他坚持要学习一个和艺术有关的理工科专业,于是最终找到了建筑学。当他谈起当年他的老师知道他的计划时的反应,他说:“他们认为我一定是疯了,当时没有几个中国人真正了解什么是建筑学。”直到他开始学习了一段时间,王澍才发现这正是他想要学的专业。
他从南京工学院(现东南大学)建筑系毕业后,就进入在杭州的浙江美术学院的研究所,做关于建筑、环境和旧建筑改造的研究工作。研究生毕业一年后,作为独立建筑师,他完成了第一个建筑设计项目,是在杭州附近一个叫海宁的小城,3600平方米的青少年活动中心,1990年建成。
从1990年到1998年,他没有接任何建筑设计项目,也不想在任何的专业部门工作。反之,他与工匠们在一起工作,在真实的建造中获取经验。日复一日,从早上8点到午夜,他与工匠们一起工作,一起吃饭, 在建造工地上他学到了他能学到的一切。那时他从事的工作全部都是旧建筑改造,但是在城市快速发展中旧建筑不断的被拆除,他的这些小工程也都被拆除了。
上世纪80年代,当他还是学生的时候,他已经开始研究中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艺术史,包括欧洲、印度、非洲和美洲,并逐渐把他的研究领域扩大到从艺术史、当代艺术、哲学、文学到人类学和电影艺术。从1990年到1998年,他有更多时间继续这些领域的学习和研究,并思考的更加深远。用王澍的话说:“我相信从一个广阔的视野开始,最终会回归到对地方状态的深思。”
1997年他和他同为建筑师的妻子陆文宇共同创建了“业余建筑工作室”,目前已经发展为近10个人的团队,并成为中国建筑界一个响亮的名字。工作室的名字一部分反应了他们对中国专业建筑学现状的思考,对于这个行业所面对的城市拆迁和乡村的过度建设的反思。“我不能这样做,如果我们失落了真实的历史,我们就不会有真正的未来。”
最代表他的思想和工作特质的作品是宁波博物馆,这是他2004年在一场国际竞标中赢得的项目。他解释说:“我想告诉人们曾经的城市生活是怎样的。10多年前,这里是这个美丽海港城市的一片有30多个传统村落的地方,到我们设计时,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拆除了,这里变成了一片几乎没有回忆的城市。我把能在这个地区收集到的各种旧建筑材料再次利用,与新材料一起在新的建筑上混合建造,我想建造一个有自我生命的小城市,它能把这个城市的回忆重新唤醒。”
他进一步解释了他的工作过程的三个不同阶段。第一步,说服政府和客户,让他们和建筑师一起产生足够的信心;第二步,对与材料和建造问题相关的设计细节必须搞的非常清楚; 第三步,被他描述为“最困难的一步,因为很多人不认为建筑是一个艺术作品,他们认为一个建筑就是一个从功能到形式都可以随意改变的容器。往往我的建筑刚建成,就开始被改造,甚至只是为了一点商业因素,对此我无能为力。
宁波美术馆就是这样一个例子,最开始设定的功能和完成后有一点儿不同。王澍说:“当我们提出方案的时候,政府表示有资金进行建设,但缺乏展览、收藏和运营的经费,他们需要把部分空间出租出去换取资金,这个办法叫以馆养馆。当时我跟他们开玩笑说,除了卖咸鱼(当地人爱吃的咸鱼有很重的味道),他们在一层什么都可以干,但是二楼必须留给纯粹的艺术展览。
他说他的设计过程和中国传统的画家有些相似。比如宁波博物馆的这个项目,他首先在头脑中产生了把建筑设计成与一座山类似的想法,首先他研究城市、村落、山谷、山脉、水流等,用几周的时间思索,而不是绘图。有一天他无法入睡直至深夜,设计方案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。他马上起床,用铅笔在纸上把所有的东西都画下来,包括结构类型、建筑形态、空间大小、场所气氛、甚至许多细节尺寸、入口的状态和其它的功能等。“接下来,我喝茶。”王澍说。用尺子完成一些精确的细节设计后,他的助手会把所有的东西用电脑绘制出来。当这些完成后,他们一起讨论所有材料的细节问题。
当他需要在很短时间内同时为三个不同的地方设计博物馆的时候,他描述了另外一种工作状态:“我的妻子陆文宇是我工作室唯一的合作伙伴,其他都是我的学生。我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让他们回家,这样我能关注于三个博物馆的工作。但是他们不是在度假。”